破院的清晨带着雨后特有的湿冷。
阳光艰难地挤过厚重的云层将稀薄的光斑吝啬地洒在泥泞的地面上。
林玄将自己嵌入其中一块光斑姿势是标准的咸鱼摊平只是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他下意识地抬眼。
【天命反派】 四个大字幽幽悬浮绿光稳定如同焊死在头顶的嘲讽铭牌。
“早监控。
”林玄在心底无声地哼唧目光却不受控地、第无数次地飘向窗外东南墙角——那里几天前被暴雨冲塌的院墙废墟旁多了一个小小的土包。
那是苏晚晴埋下那块诡异黑石头的地方。
自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风平浪静。
没有绿光冲天没有地动山摇更没有林玄幻想(或恐惧)中的自己被吸干。
小小的土包安静得像院中一块普通的土疙瘩仿佛只是苏晚晴随手堆砌的痕迹。
唯一不平静的是林玄的心。
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总想往那儿瞟。
晒太阳时瞟听着苏晚晴洗涮的哗啦水声时瞟甚至夜里听着漏雨声脑子里也会清晰地勾勒出那个土包的轮廓。
那感觉很奇怪像身体里某个沉寂已久的、生锈的零件被土包下某种极其微弱的存在感轻轻勾动了一下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牵引又痒又麻。
“喂苏大力士”林玄懒洋洋地打破沉默声音拖得老长“你那‘真神埋骨地’三天了就没点表示?比如……拱个小草芽出来意思意思?” 正在屋檐下就着浑浊的雨水奋力搓洗着几件沾满泥浆破旧衣衫的苏晚晴动作顿了一下。
她没好气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混合着草木灰的肥皂沫)溅起几点浑浊的水花。
“拱芽?”她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体力活后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想它长成精怪出来道谢?还是想我给它念段往生咒?” 那天林玄痛苦蜷缩的样子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这土包在她看来就是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
林玄被噎住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啧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这不是关心你的‘风水宝地’嘛。
” 他目光依旧黏在土包上试图从那毫无变化的泥土表面看出朵花来。
丹田死寂。
经脉破碎。
字幕稳定。
一切如常。
“幻觉吧……”林玄失望地撇撇嘴咸鱼的惰性开始上涌“一块破石头还能真……” 话没说完一阵微风拂过小院卷起雨后泥土特有的微腥气息。
林玄的鼻翼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一股极其、极其微弱淡得像幻觉的清凉气息混杂在土腥味里若有若无地钻入鼻腔!那感觉瞬间驱散了鼻腔的黏腻带来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舒畅感稍纵即逝! 林玄猛地坐直了身体!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 不是幻觉! 虽然微弱到极致但那气息的本质……和那天他被那恐怖洪流冲击前、以及之后涓涓细流滋养时的感觉极其相似! 有东西!土包下面真的有东西在极其缓慢地……呼吸?或者说在极其缓慢地释放着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林玄心里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咸鱼的躯壳下那点被强行掐灭的、名为“希望”的火星被这缕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气息狠狠吹亮了一瞬! 他再次看向那个土包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探究和戏谑而是带上了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一种赌徒看到骰子落地前那微妙弧线般的灼热。
苏晚晴搓洗完最后一件衣服费力地拧干踮起脚尖想把它挂到屋檐下那根歪斜的竹竿上。
竹竿太高湿衣服又沉她有些摇晃。
“喂!看什么看!”她发现林玄直勾勾盯着自己(或者说自己身后的墙角)脸上微热语气带着点烦躁“搭把手会死啊?” 林玄如梦初醒目光从墙角移开落在苏晚晴身上。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动作依旧带着重伤未愈的迟滞和无力感走到屋檐下。
他没去接那沉重的湿衣服反而俯身从墙角一个破筐里翻出了一把……豁了口的旧柴刀?刀身锈迹斑斑木柄开裂看起来比他还脆弱。
苏晚晴:“???” 挂衣服需要柴刀? 林玄没理会她疑惑的目光拎着那把破柴刀一步一顿地走向院中那片未被泥石流掩埋、但也板结荒芜的空地。
这片地在暴雨前苏晚晴曾试图开垦过但坚硬如铁最终只留下几道浅浅的锄痕。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走到空地边缘停下拄着柴刀喘了几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虚汗。
然后在苏晚晴愕然的注视下林玄双手握住那把破柴刀的刀柄用一种极其笨拙、甚至有些可笑的姿势高高举起然后—— “嘿!” 柴刀带着破风声狠狠地砍在板结的、混杂着碎石块的坚硬土地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逆命玄神第16章 破院里的凝视与咸鱼的锄头来源 http://www.daguangnew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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