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这么个事儿在一个山里头有个地方叫莆田村村里有个姓莆田的家族这家族世世代代都掌管着花灵祭祀。
这天啊莆田九跪在祖祠前那檐角的铜铃被山风一吹叮当叮当响个不停。
他就盯着青石板上那些裂纹数着玩儿数到第三十七步的地方有一块暗褐色的污渍哎呀那模样就跟去年清明时祖母咳出的血沫一模一样。
祠堂里飘着艾草燃烧的焦苦味还混合着供桌前那盆食人花甜腻的香气这味儿一钻进他鼻子里他就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
那年啊他父亲就被这花的藤蔓给绞碎在祠堂的梁柱之间了。
这时候族老用他那枯槁的手指划过族谱嘿那泛黄的宣纸上突然就渗出了点点猩红。
族老说:“莆田氏世代司掌花灵祭祀但自从上一任祭司触犯禁忌……”话还没说完呢供桌上的食人花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墨绿的藤蔓从土里钻出来“哐当”一声把香炉给掀翻在地。
莆田九往后退了半步后腰就撞上了一块冰凉的石碑。
石碑上“莆田氏永镇邪祟”这几个字竟然渗出了黑血那血顺着“邪”字的最后一捺蜿蜒成了蛇形。
他突然想起今晨在族医房翻到的旧账册光绪二十三年的某页夹着半片干枯的花瓣旁边用朱砂写着:“王监生献祭张妪五亩田以食人花镇之。
” 到了晚上子时初刻暴雨“哗哗”地倾盆而下。
莆田九攥着祖母留下的银铃铛摸进了后山。
那腐叶在他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突然他举着火把的手腕被藤蔓给缠住了。
他一抬头好家伙正对着一棵三丈高的食人花。
那花冠足有磨盘那么大花瓣内侧全是锯齿状的尖刺花芯深处隐隐约约能看见森白骨殖。
这时候就听见“莆田九!”一声沙哑的呼喊从花丛后传来原来是守林人老周。
只见老周脖颈处有道紫黑色的勒痕他刚喊了句“祠堂地窖的青铜匣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藤蔓给拖进了花丛就剩下半截草鞋挂在花茎上。
莆田九跑到地窖那青铜匣果然是空的只有匣底刻着的“莆田氏镇魂”四个字泛着诡异的幽光。
他摸到匣内暗格指尖碰到了半块残缺的玉珏这玉珏正是族谱上记载的“花灵信物”。
他把玉珏贴在心口整座山突然开始震颤食人花的根系从地底“嗖”地暴起裹挟着无数白骨直冲云霄。
第二天清晨村民在祠堂废墟里发现了莆田九他正抱着半截花茎嘟嘟囔囔地说着啥。
那些食人花藤蔓上凝结着血珠顺着断裂处滴落在他眉心竟在皮肤上蚀出一朵朱砂色的花。
族老颤抖着翻开族谱残页嘿那泛黄纸页上光绪年间的朱批墨迹突然像活了一样化作血线爬满了整个祠堂。
这时候就听见莆田九的声音从花茎深处传来:“献祭者必遭反噬。
王监生的田契埋在何处?”村民们这才害怕地发现所有食人花的根系都朝着村东张妪的坟茔延伸坟茔上新栽的柏树疯了似的生长树根处渗出黑红的浆液。
到了晚上月光照在张妪坟茔的墓碑上那碑上刚刻的“莆田氏”字样清清楚楚。
莆田九踩着花藤跃上了坟茔他胸前的血花开始跳动地底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
祠堂遗址里那盆幸存的食人花突然“砰”地爆开花芯中升起个青面獠牙的影子正是百年前被冤杀的张妪。
张妪恶狠狠地说:“莆田氏以花镇魂实为血饲妖灵。
今日便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献祭。
”话音刚落所有食人花藤一下子都暴起来把围观的村民全给绞进了花冠。
莆田九在挣扎中摸到怀里的玉珏突然想起族谱末页的蝇头小楷:“若遇花灵反噬需以祭司血脉……”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后山的食人花海突然就枯萎了。
莆田九的尸体挂在最高处的花茎上胸腔被生生撑开心口处的血花与玉珏融在了一起。
村民们在焦土中找到半卷残破的田契背面用血写着:“莆田氏罪永镇此山。
” 多年后新任祭司在重建的祠堂里供奉起一盆食人花。
每当月圆之夜花芯深处隐隐约约能看见血色的影子在低语而族谱末页新增的条目上“莆田九”三个字正在渗出点点朱砂就跟那年清明祖母咳在青石板上的血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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